里湘
里湘
里湘
给柴投喂狗粮
6
到最后也没让顾里来找自己。
南湘泡在温泉里，不知道自己对于这样的结局是后悔还是平静。她当然清楚自己内心的渴望。谁不喜欢有一个为你随叫随到的人？尽管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仍不尴不尬地停留在转账阶段。南湘仰起头，靠在露天温泉的石头上。
如果这个时候顾里能出现的话，那真的是电视剧一样的场景了。
妄想的结局是泡得太久，差点没昏迷在温泉里。旅店里不说英文的和服女生救了南湘的一条命。语言不通倒不是问题，南湘抱歉地笑着，那边也是一副“没事没事，常有客人控制不住时间”的表情。南湘还在想要怎么表达可以自己一个人独处了，对方已经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，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不忘给南湘一个安抚的笑容。
南湘叹了口气。
果然还是希望顾里能在自己身边。
就像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依赖一个人一样，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顾里。而可笑的是她一遍遍质问自己，到底对方的哪一点让自己这样意乱情迷，可偏偏脑海里永远只有第一个晚上的记忆。比起身体的契合，当顾里冰凉的手抚上自己时，她陡然间冒出了想要拥抱对方的想法。
想要拥抱，想要亲吻，想要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。
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，南湘咬着自己的指节，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幼稚的想法。
等回到上海的时候，已经是开春了。南湘思来想去，还是给顾里发了条短信。不管怎么样，给金主报道一下多少还是必要礼节。南湘当然想过顾里会很快地回复自己，也想过或许在这段时间，总裁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宠儿。她还是对自己承认了如果真的是后者，那么她胸膛里浮现出来的心情是嫉妒和吃醋。
然而顾里没有回复。
或许是生气了吧。南湘回到了星巴克，在对店长省略了许多必要情节的提问之后，做着咖啡的店长这么回答。
“虽然长着一副好皮囊，看上去也是善解人意的样子，但是有些话还是要面对面说吧？”
南湘忍住了质问对方这么日剧的台词是哪儿学来的冲动。要是真能这么直接的话，那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吧。在回国的第十四天，顾里终于来到了南湘的星巴克，点了一杯与她形象极为不符的星冰乐，面子上装出了不认识南湘的样子。
也多亏了顾里一直不眼神接触的原因，南湘望着顾里，像是直接望进了自己的灵魂。她看见自己渴求着对方的拥抱，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对方。她看见衣橱里的、柜子里的，还有自己心里的顾里一起站在她的面前，无辜又哀伤地看着她。
她看清了那句唇语。
被顾里压在墙上的时候，南湘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。她听见顾里贴着自己的耳朵，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。手指沿着心跳往下走，熟练地解开了束缚。接着是牛仔裤，内裤。顾里一点都不急切，可是南湘却无法抑制地贴了上去。她想念她，只有这一点不想让顾里知道。
醒来的时候是无比亲密的姿势。除却自己没穿衣服，而顾里端端正正地穿着睡衣这一点之外，顾里的手拦在自己腹部这个举动，实在是太难不去深究这背后的亲昵。可最尴尬的倒不是这一点，而是自己还没怎么动，两腿之间就开始渗透出想要更加靠近的讯息。南湘想要轻轻地把顾里的手拿开，至少在对方醒来之前，换上随便什么衣服也好。顾里的呼吸沉沉地贴在耳畔。
她醒了。
南湘知道顾里想要自己转过身去面对她。可能是一个在脸颊的亲吻，也可能是不过是梦中的动作。但一旦知道了自己心中抱有的不止是简单的供求关系，哪怕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五百块的吻，难度也骤然上升。顾里似乎有些不耐，她轻轻地舔咬着南湘的后颈，含糊地埋怨。
南湘克制着自己的轻哼，逐渐放弃了对自己的掌控权。她翻了个身，跨坐在顾里身上。这样的姿势变换让两个人同时清醒。南湘惊喜地发现顾里没有上妆的脸上染上了红晕。顾里不知所措地把视线投放在南湘右边肩膀的后方，执着地做出非礼勿视的严肃表情。
“明明昨天也是点着灯的。”
顾里一下子瞪着南湘，嘴里咕哝着“这又不一样”。南湘难得放纵自己，她软下身子，把被子裹得更紧，靠在顾里的怀里。刚刚还自然地搂着自己，遇到这种情况又把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身边。南湘悄悄地解开了对方的睡衣纽扣，咬着顾里的耳朵：“顾总裁刚刚是要白日宣淫？”
南湘没有想到顾里居然这样就脸红了。
她眼前的总裁僵硬地转移话题：“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？”
“啊……”南湘说，“生气了？”
这么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可能是第一次。南湘看见了顾里挣扎着的长长睫毛，看见了对方眼里清晰的自己，还有两人之间交缠着的呼吸，顾里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自己的腰间。如果这个时候，或者在接下来的几秒里，南湘开口说了什么，做了什么，她们就可以……
可她怎么也没想到，顾里在她想要调笑着开口的时候，认认真真地回答：“生气了。”
“嗯？”
顾里一下子坐了起来。南湘感觉到那个隐秘的部位蹭在了对方的睡裤上。纯棉的触感让早晨的敏感更加显著。而顾里的怀抱又让她的撒娇如此顺理成章。顾里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，像是闹脾气的小狗，又像是在练习恋爱的小猫。她听见总裁在她的耳边又一次重复：“特别生气。”
生气什么呢？是自己不让她来，还是生气自己冷淡的态度？是之前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推开她，还是现在一遍又一遍地想要靠近她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顾里的心跳重叠在一起，唯独不想承认自己先于顾里想要跟对方在一起。那就输了啊，南湘懊恼地想，那就永远都不知道她是喜欢自己，还是看着自己这幅愚蠢的可怜模样而怜悯自己。
南湘想起了席城，想起了她的每一段无疾而终。
顾里捧着她的脸颊：“就算我生气，你也不必哭出来吧？”
这也太戏剧化了。南湘任着顾里用睡衣的袖口擦去自己的眼泪。这算什么少女漫画的剧情，自顾自地就开始哭，还不知道自己流了眼泪。顾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，等着南湘平复心情。
南湘也不想破坏气氛，可是这个时候如果也温情的话，那不是相当于承认了吗？
等等。
南湘把顾里推开。她深呼吸了几次，终于下定了决心。南湘凑向前，闭上眼睛吻上了顾里。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，就被顾里的闹钟打断了。刚刚还气定神闲的顾总裁，在这个时候却想接着闹钟逃离现场。南湘伸手拉住顾里，她本来也没想这么示弱，可是等话说出口的时候，听上去就非常可怜兮兮的了。
“今天不能陪陪我吗？”南湘边说边想扇自己巴掌，再这样下去就要不是自己了。
“顾里？”
